600萬打賞YY女主播的19歲“大盜”

身高不足1.6米，戴著眼鏡，19歲的胡某，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。然而，就是這樣一個貌似中學生的少年，卻幹下了一起驚天大案。

　　利用一家電商平台支付漏洞，胡某在6個月時間裏，通過10萬筆交易，“獲得”了某視頻網站1300萬元資金。而這1300萬元資金，很大一部分都花在了給YY主播的打賞上。

　　2016年3月15日，胡某因涉嫌“盜竊罪”站在北京市一中院的被告席上。胡某認為自己“對不起某視頻網站”，所以也拒絕聘請律師。

　　京師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、刑民交叉部主任孫建章認為：“購買會員卡不是盜竊行為，購買後退款屬於民事行為中的合同關係，故胡某應該不構成犯罪。”

　　截至《等深線》(ID:depthpaper)發稿時止，本案尚未宣判。

　　價值1300萬的漏洞

　　胡某，生於1996年11月，貴州省黔西縣人，開虛擬網店謀生。2015年11月，胡某，19歲，一次偶然機會讓他成了千萬富翁。

　　2015年11月，胡某給他幾個交易量較大的客戶贈送某視頻網站會員卡時發現，贈送完之後係統提示成功，但客戶卻說沒有收到任何東西。“等我登陸到賬戶發現多了120元，一個某視頻網站會員是價值120元。”

　　這是一個漏洞。胡某很快找到了規律：賬號的銀行卡和電子商務支付賬戶，當其餘額不足以購買贈送的會員卡時，選擇贈送會員卡，就可以得到係統全額退款，而實際上沒有付款。

　　迅即，胡某就做了一個一次贈送10個會員卡的係統模板，每次可獲得返現1200元。辦案機關調查發現，2015年9月，一電子商務平台與合一信息技術(北京)有限公司(即某視頻網站)建立合作關係，由平台通過其權益中心係統銷售合一公司的某視頻網站會員禮包，並通過該商務平台結算銷售錢款。

　　在此期間，平台權益中心係統出現故障，當買方賬戶餘額不足時，係統對合一公司是否應該退還貨款辨析錯誤，導致在買方未實際支付錢款的情況下，認定由合一公司通過支付寶向買方退款。

　　就這樣，胡某自2015年11月到2016年4月，通過10餘萬次的反複操作，“盜取”了某視頻網站1300萬元。

　　600萬打賞女主播

　　對於這筆巨額贓款，胡某除了用於打遊戲買裝備外，有600萬被其用於打賞YY視頻直播網站的女主播，其中最多的一次，給了女主播5萬元。

　　胡某供述，如此“大方”地打賞女主播，並非是其想討好女主播，他隻是覺得錢來得輕而易舉，打賞女主播很有麵子。

　　1300萬元除公司開銷、吃喝外，有600萬元用在YY平台上消費了，“一部分打遊戲花了，大部門都用來給主播送禮物了，送錢給各種各樣的主播，這些主播有時唱歌、喊麥，覺得表現不錯，喜歡，就送禮物，多的一次性送四五萬，少的送1毛錢。”

　　胡某說他跟主播沒有見過麵，就是覺得喜歡，他2016年4月就不再使用這種方式作案了，胡某稱，他的網絡支付賬號被凍結。

　　胡某父親在證言中稱，兒子胡某曾給他錢，他喜歡賭博，輸了錢後就向兒子要錢，要了多少錢他自己也不知道了，他從來沒有問過兒子的錢從哪來的。

　　胡某表示他並不後悔，“進入社會前沒什麼朋友，但自打有錢後，朋友多了，不走動的親戚也來了，我不後悔。”

　　因涉嫌盜竊罪，胡某於2016年4月26日被北京市公安局刑事拘留，因涉嫌詐騙罪於2016年6月1日被北京市公安局逮捕，最終以盜竊罪於2017年3月15日在北京一中院受審。

　　截止被捕，胡某獲得的1300萬元僅剩下320萬元。檢方認為，被告人胡某以非法占有為目的，秘密竊取被害單位財物，數額特別巨大，應當以盜竊罪追究其刑事責任。

　　拒聘律師

　　胡某在法庭上表示“對不起某視頻網站”。根據胡某陳述，在發現漏洞前後，他每月銷售虛擬電商物品的收入有兩萬多元。

　　因為拒絕聘請律師，北京東環律師事務所胡某提供了法律援助。胡某的援助律師張瑉瑉在和《中國經營報》記者談起此案表示，胡某的案件不適用“獎勵機製”。“在知道漏洞後，應主動告知平台，有可能獲得獎勵，但胡某不僅沒有告知，反而利用漏洞反複獲利。”

　　京師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、刑民交叉部主任孫建章認為，這個案件和ATM機自動吐款有很多相似之處。

　　2006年，23歲的許霆在廣州因為ATM機故障誤取走17.5萬元人民幣，案發後一審被法院以盜竊罪判處無期徒刑，二審改判5年有期徒刑。

　　孫建章認為，胡某案件說應是合同法律關係。對於胡某來說，購買某視頻網站會員卡本身不是盜竊行為，至於購買多少、購買後是否送人，這是合同行為。而胡某嚴格依據電商平台製定的規則進行購買，即使有錯，錯在某視頻網站和電商平台自己的合約規則，購買後退款同樣是民事行為中的合同關係。“胡某隻是按照合約規則利用了計算機程序漏洞，而不是篡改計算機程序，雙方應以民事法律關係來解決。”

　　《刑法》264條規定，盜竊公私財物，數額較大或者多次盜竊的，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者管製，並處或者單處罰金;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，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，並處罰金;數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，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，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。

　　根據這一條款，如果存在盜竊金融機構數額特別巨大、盜竊珍貴文物情節嚴重的，可以判處無期徒刑或者死刑。